“你死了,我就放过你家人!”,我绝望跳海,却留下孕检单
*女主X财阀家族大小姐X游泳锦标赛冠军
*男主X科技公司首席X温柔阳光竹马学长
她不过是爱错一个人,却为此葬送了一切……右耳失聪,职业生涯被毁,父亲去世,家破人亡。原来,这些全都是她的过错。
这里故事的开始:老公杀我满门,我留下孕检单,当着他的面崩溃跳海
——
第十六章她怎么还不去死
打捞队并没有捞到俞淼淼的尸体。
对方说大概是因为她本来就有很好的游泳本领,游到了海中央比较深的地方才失重溺水,再加上受到潮汐的涨落影响,所以很难被打捞到。
陆景铄并不愿听这些“找不到尸体”的理由。事实上,他更愿意相信,俞淼淼根本就没有死。尽管右耳失聪,但她一直以来都是海城游泳队的种子选手,他相信她只是游到了别处,某个他找不到的地方,想要暂时逃离自己而已。
没关系,她想暂时离开就暂时离开吧。等自己查出害死俞叔叔的凶手,她一定就会自愿回来了!
到时候,他一定会和俞淼淼好好谈谈,让两人冰释前嫌,说不定,还能重新成为朋友。
这样想着,陆景铄终于放弃了死守酒杯湾的念头,只是留一队人继续进行打捞,然后又让汤文星找了些私人侦探去寻找俞淼淼的下落,就回了家。
“怎么回的这么晚?脚上的伤口处理了吗?快让我看看!”刚刚推开房门,向菀便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。
明明已经在别墅里住了这么多天,陆景铄却始终对她冷冷淡淡。更甚者,今晚她有意体贴关怀,他居然还不理不睬,甚至半夜发疯似的跑出门,不给自己留句口信。
这些,都让向菀心生不爽起来。但想到还有俞淼淼这个绊脚石,她还是竭力展示温柔,力求让陆景铄看出自己的好。
“没事。不用你管。”挥开向菀黏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,陆景铄吹了几个小时海风,还被俞寻打了几拳,整个人都有些筋疲力竭。
看到陆景铄这般冷淡的模样,向菀心中的委屈终于满溢:“怎么没事?我看有事的很!是不是俞淼淼那个贱人又装可怜骗你了?让你大半夜去陪她!都说了她是故意想要拆散我们,上次还当着我的面吻你,女孩子家家的,一点矜持都没有,真是不要脸……”
“够了!”厉声打断向菀的喋喋不休,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语句,如今听起来,却声声刺耳。
“说什么不要脸。她是我老婆,我是她老公,夫妻间接个吻,有什么问题?”甩下这句话,陆景铄不再想和向菀纠缠这个问题,只是随意地将外套搭上沙发,就打算上楼。
“你!”被这话气到噎住,向菀恨恨跺了两下脚,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何如此善变,“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狐狸精!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药,居然把你都给迷住了!她怎么还不去死啊!尽来祸害我们!”
“你说什么?!”准备上楼的动作就此停住,陆景铄缓缓转身,动作慢的像是定格动画,声音,却低沉的宛若修罗:“你在让谁去死?”
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暴露了真实情绪,向菀连忙故作懊恼的挥挥拳头,娇羞道:“哎呀。我刚刚都是瞎说的。还不是你最近太冷淡了,才让我口不择言,淼淼一直都是我最好的闺蜜,我怎么会想她去死呢!”
“最好是这样。”森冷的声音仿若一柄淬了毒的利剑,直直刺向向菀心里,让她甚至半天都不敢呼吸。
直到陆景铄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楼梯尽头,向菀这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怎么搞的?
突然对“死”这个字这么敏感。
向菀没太弄懂陆景铄这骤然转变的情绪,她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今天发生的所有事,那通突然的深夜来电,以及俞淼淼消失多日的事。
该不会?
脑中突然灵光一闪。
向菀拿出手机,拨出一个存了许久的号码:“喂?侦探社吗?帮我调查一下俞淼淼的踪迹。对,主要查查,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。”
第十七章热搜
如果要问陆景铄现在最讨厌的是什么。
自家助理汤文星的电话,绝对要排到第一位。
“什么事?直说。”一听到电话那边吞吞吐吐的声音,陆景铄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总、总裁。”尽管陆景铄说了要他直说,但考虑到接下来可能迎接的怒火,汤文星的语气依旧犹豫。他本以为少爷和少夫人只是一场商业联姻,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,但从之前的情况看来,这两个人,似乎还是有感情在的。
“现在网上都爆了,说少夫人死了。”
“什么?!”陆景铄腾的从床上坐起,走到电脑前点开屏幕。果然,最新的头条新闻都在报道着“俞家大小姐俞淼淼葬身大海”的新闻,其中不乏各种恶意的揣测,更有甚者,有人直言俞淼淼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害死父亲,才羞愧自尽的。
“立刻撤了热搜,封了这些营销号,再让公关部和法务部发出声明与律师函。关于俞淼淼自杀的新闻,今天中午十二点后,我不要再看到任何一条。”雷厉风行的下了命令,不待汤文星回复,陆景铄便直接撂了电话。
昨晚的酒杯湾现场,除了陆氏的人之外,就只有打捞队和俞寻在场。打捞队的人全都签了保密协议,而俞寻,很显然不会自己爆出亲妹妹自杀身亡的新闻,那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试图引导舆论,就很值得沉思了。
“阿烁,怎么这么早就醒了?我听说最近新开了家网红咖啡厅,一起去试试?”没有敲门,向菀径直走进房间,脸上还画着精致的淡妆,像是早就预料到了陆景铄的早起。
没有回答她的殷勤邀约,陆景铄只是双手合十搁在桌上,下巴顶着手掌,若有所思的看着她,“你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,是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?”
“被发现了?”听到陆景铄的夸赞,向菀轻巧的转了个圈,眼角眉梢都是雀跃的笑意:“阻碍我们恋情的人消失了,当然值得高兴呀。”
原本还若无其事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,陆景铄眼神似剑地看着她,声线冰冷:“这句话,是什么意思?”
没有察觉到房间里突然冷凝下来的气氛,向菀脸上仍旧洋溢着轻快的笑意,甚至还上前几步,握紧来了陆景铄的手:“你没看新闻吗?俞淼淼跳海自尽了。用不着等她离婚,我们两个也可以向世界宣告在一起了。躲躲闪闪了这么久,老实说,我其实也是会难过的。”
女人的声音一如往常般软糯甜腻,听在陆景铄耳中,却格外刺耳。
陆景铄任由向菀握紧自己的双手,脸上神色不变,眼底却划过一抹微芒:“我以为俞淼淼是你大学的闺蜜,你应该会很难过才对。”
“这个啊……”听到陆景铄的话,向菀这才发现自己高兴的情绪有些太过明显,她连忙用手背揉了揉眼角,“当然是会难过的。毕竟,我们曾经那么要好。但是你也知道,她害得我再也没法继续游泳了。对不起,我真的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心胸宽广。”
“所以,你就故意让人买了俞淼淼因为内疚而自杀的热搜?让她被人议论是吗?”
第十八章死了都不消停
本以为自己这波操作做的天衣无缝,无人知晓。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陆景铄识破,向菀立刻乱了阵脚,但她还是强撑着否认,手指却不自觉地开始搓起了衣角:“这怎么可能?我也是今天看了新闻,才知道她自杀的事。”
“是吗?”陆景铄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,手指轻点着桌面,一下一下,沉着冷静,却让向菀不知为何紧张起来。
“那你为什么又要搓衣角?我记得,只有在撒谎的时候,你才喜欢做这种动作。”
陆景铄也是在这几天才发现向菀的这个习惯的。
因为被她从大海救起的缘故,陆景铄一直认为她是个善良纯真的女人,绝不说谎。但从那天办公室里向菀那刻薄的反应开始,陆景铄这才蓦然惊觉,这个他曾以为的天使一般的女孩儿,原来和想象中差距太多。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,那些他曾深信不疑的事实,是不是其实也并非如此。
“哪,哪有你说的那样啦!不过是随手捏了下而已,干嘛这样冤枉我。”撒娇地朝陆景铄一跺脚,向菀偏过头去,手指却又不自觉揉起了裙边,直到意识到着个举动无疑又泄露了自己的小心思。向菀这才连忙放下衣角,双手环肩,对上陆景铄冰冷的视线。
知道自己再怎么掩饰也无济于事,她撩了撩头发,露出自己修长的脖颈曲线,害羞似的用手掌掩住脸,这才不无委屈的说道:“好吧,我承认。这个新闻的确是我捅给娱记的。但我这样做,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着想啊。你也知道,你们五年前那场世纪婚礼实在是太深入人心,如果不这样,怎么能让大家接受我呢。更何况……”
说到这里,向菀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,无论怎样掩饰,也遮不住内心的雀跃,“我说的又不是假话。俞淼淼的确跳海自尽了,虽然现在找不到尸体,但迟早有一天,尸体也会被找到的啊!”
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,陆景铄大跨步走到向菀身边,一手扼住她的咽喉,那力度之大,仿佛要将她活活掐死。
“我……我快呼不过气来了。”向菀断断续续的轻哼着,手掌不断推拒着陆景铄的胸口,对方却岿然不动。
半晌,直到向菀的眼睛都开始翻白,四肢失去了力气,陆景铄才松开了掐紧她脖颈的手。
“俞淼淼没有死。再敢乱嚼舌根,下次,就不是这么简单了。”
说罢,陆景铄看也不看向菀一眼,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机,就走了出去。
向菀低着头,趴在地上不断咳着,直到觉得将心肝脾肺全都咳了出来,这才稍微好了些。
她怔怔地看着墙上挂着的陆景铄和向菀的结婚照,一抹愤恨闪过眼角,手掌狠狠攥成拳头,指尖掐进掌心,直到掌心都被掐出了深深的印痕,才恨恨道:“该死的俞淼淼,怎么连死了都不消停!”
楼下,陆景铄正准备驱车前往公司,一个修长的身影却张开双臂拦住了他……
第十九章谎言
本就烦躁的心情因为这个陌生女人的阻拦变得更加糟糕,陆景铄拿起手机,正准备呼叫保安,这一动作却被对方的话猛然掐停。
“陆先生对吗?我是淼淼游泳队的好友麦嘉禾,我有样关于她和向菀的东西,希望你能看看!”
作为海城游泳队的一员,认识俞淼淼并不意外,但如果还知道向菀,这就非常微妙了。
放下手机,陆景铄深深看了她一眼,直到确认女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畏缩之意,这才打开车锁,“上车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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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时间非常宝贵,希望你给出的东西,不会让我失望。”低头啜了一口杯中的清茶,陆景铄淡淡道,神色不变。
听到陆景铄的话,麦嘉禾立刻意识到对方是把自己看成了前来敲诈的狗仔,她连忙摆摆手,解释道:“陆先生不用这么戒备。我不是什么狗仔,也不打算从我给出的东西里赚取什么利益。事实上,这样东西我也是意外获得的,本想交给淼淼,只是……”
说着说着,麦嘉禾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去,她想起分别那天俞淼淼苍白的脸,心口不由一疼。
自从看到俞淼淼去世的新闻之后,她就总是忍不住自责。
她总想,如果自己当时就发现了这段录像,能够交给俞淼淼看,那事情的发展,会不会变得不太一样。
听懂了麦嘉禾的言下之意,陆景铄的脸色又沉下来。即使这个麦嘉禾真的是俞淼淼闺蜜,他也绝不允许对方说出她死了这种话。
俞淼淼才没有死!
陆景铄正欲发怒,麦嘉禾却已经恢复了理智。
她用手背擦了擦泛着泪光的眼角,不好意思地笑笑,然后从包中掏出手机,翻出一个视频递给陆景铄:“这是淼淼上次来游泳馆时我的手机意外录下的。那时我的手机掉在了泳池旁,还开启了录像模式。我当时不知道,后来找到了才发现,居然不小心录到了这些东西。”
说到这里,她的声音不由哽咽了一下。
“其实那天看完录像后,我就想把这个交给她了。只是当时她的手机关机,就一直没给成。我那时想着,实在不行就之后再给吧,反正总有机会,也就没有介意。没想到,那次一别,竟然就……”
竟然就成了永别。
这句话在嘴边哽咽了几番,却还是囫囵了下去。
麦嘉禾看着陆景铄,努力想要憋出一个代表着“这没什么”笑脸,只是当那个笑容终于出现时,却比哭还要难看。
陆景铄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些不堪的画面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当年向菀的那些丑闻,竟然全都是真的,和俞淼淼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!
而那场害得向菀被打聋的巴掌,甚至根本就没来得及落下来。
向菀所说的一切,居然全都只是谎言。
俞淼淼,才是这个故事里最无辜的那一个!
第二十章我救过你的命
向菀回到别墅的时候,房里的灯都还开着。
这段时间以来,她和陆景铄的关系几近降至了冰点。
如她陆景铄终于愿意早早归家,她的心中不由一喜。
连忙理了理头发,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,确认自己看上去足够魅力,向菀这才笑意盈盈地推开门,看到陆景铄正低着头看着手机。
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陆景铄的身后,笑着问道:“在看什么呢?看的那么认真。”
“很有意思的一个视频。”像是早就预料到了向菀的到来,陆景铄的声音平直无波,转过椅背面向她,然后抬手将手机递给了她。
向菀接过手机,看着上面自己狰狞的面容,浑身一抖,手中的手机顿时跌落在地上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脸色煞白,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景铄,不知道他的手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。
手机掉落地板上,磕响了音量键,向菀冰冷刻薄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:“尽管去说。我倒是想要看看,阿烁到底是信我这个被逼远走他乡的白月光,还是会信你这个,颐气指使,满心坏水的红玫瑰。”
陆景铄双手合十搁在桌子上,审视地看着向菀:“有意思吗?”
向菀嘴唇发白,哆哆嗦嗦的看陆景铄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她看过这个男人是如何对待欺骗自己的人的,他的手段,足以令人不寒而栗。
脚顿时一软,向菀直接跌坐在地上,垂头盯着地板,不敢抬头看向男人。
做工精细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缓缓出现在向菀眼前,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,男人冰冷的眼神如蛇一般盯着她,似乎要洞穿她的灵魂:“我很好奇,向菀,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,是我所不知道的。”
被这冰冷的眼神刺伤,向菀瑟缩了一下,试图转头避开陆景铄的视线,却因为手掌的钳制无法动弹。
簌簌的眼泪立刻盈满眼眶,向菀眨了眨眼,任由泪水滴落在陆景铄的手背:“我这么做,只是因为太爱你了,我怕你会嫌弃我居然为了冠军会做这种事。”
“那派记者去刺激俞淼淼的父亲,也是因为爱我?”陆景铄面无表情的问道。
“对,也是因为爱你!”向菀拼命点头,直到发现陆景铄钳制住自己下巴的手有所松动,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。
知道即使解释也只是徒劳,陆景铄一定早就查明了一切,向菀不敢再抬头,只是向前跪爬了几步,牢牢抱住陆景铄的大腿:“请原谅一个为爱痴狂的人所做的蠢事吧。”
陆景铄没有应声,向菀便低着头嚎啕大哭起来。
足足哭了两分钟,连嗓子眼都快要冒烟,向菀这才小心翼翼地透过指缝抬头瞥了一眼。
这一瞥,却让她结结实实地愣住了。
向菀本以为,即使再怎样愤怒,基于之前的情分,只要自己一哭,陆景铄肯定还是会感到心疼,甚至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抚慰。
却没想到,陆景铄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双臂环肩,完全不为所动。
她的这番表演,倒是成了马戏团的猴子,只是白白惹人发笑罢了。
“演够了?”注意到向菀的视线,陆景铄终于开口,一说话,却是满嘴的嘲讽,让向菀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。
“既然你演够了,那就该轮到我了。”陆景铄的声音平平淡淡,无喜无怒,却让向菀更加胆战心惊。
正当向菀犹疑于终陆景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,男人突然伸手打了个响指,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就立刻冲了进来。
“向小姐罹患精神分裂症,将她请进精神病院严加看管,以免伤人。”
瞳孔倏然收紧,向菀的身子一下子戒备起来,她紧紧抱住陆景铄的腿,试图脱离保镖的拉扯,对方却一人拖手,一人抱脚,生生将她从陆景铄身上撕了下来。
“陆景铄!你不能这样对我!”向菀歇斯底里的大喊,不敢相信陆景铄竟然会真的这样对待自己。
她听过精神病院是怎么样的。在那些安定药物的注射下,即使是个正常人,待久了也会变成一个疯子。
她才不要这样!
脑中闪过一个念头,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向菀声嘶力竭的大喊:“我救过你的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陆景铄居高临下地看她,眼神如古井般不起波澜:“这也是你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原因。”
声嘶力竭的挣扎被瞬间掐停,向菀睁大双眼瞪着他,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,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。
第二十一章为自己而活
“你和伯母,之后有什么打算?”
包厢里,陆景铄与俞寻两人相对而坐,气氛冷凝。
尽管害死俞父的真凶已经水落石出,但人已去世,过往无法弥补,两个人自然也高兴不起来。
“将产业移到国外发展吧。”俞寻低头舀了舀杯中的咖啡,惨然一笑:“我和母亲,大概都不会在回来了。”
两个亲人的相继离世,使这座俞寻自小长大的城市,如今却沦落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伤心地。
“也好。”陆景铄点点头,两人相顾无言。
性格上的南辕北辙,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称不上熟络。如今,因为俞淼淼的坠海牵扯在了一起,却也因为她的下落不明,为变得更加疏离。
“那你呢?还是准备继续派人寻找淼淼?”
俞寻不是没想过也派人去寻找俞淼淼。
但如果派人去寻觅俞淼淼,那就定然会让母亲知道她坠海失踪的消息。因为父亲的骤然离世,他的母亲已经趋于崩溃,如果再知道自己的独女也葬身大海,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否会彻底崩溃。
即使嘴硬说出了要断绝关系的冷语,俞寻却深刻的明白,母亲的心中,还是有俞淼淼的。
所以,哪怕只是有着丝毫让母亲受伤的可能性,他都不敢去赌。
这个家庭所承受的苦难,真的已经够多了。
“是。”
尽管所有人都告诉陆景铄,俞淼淼还活着的可能,约等于零,他却仍然不放弃。
这个执着地侵入自己生命,最终给他留下无法磨灭痕迹的女人,有着那样野蛮的生命力,他绝不相信,她会真的就这样葬身在她所热爱的大海里,再不留在一丝痕迹。
“那如果……”话语在嘴边徘徊却又哽咽,“我是说如果淼淼还活着,你一定要通知我。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陆景铄低声承诺,转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,任由俞寻起身离开。
他的视线没有定点,只是怔怔地盯着窗外,像是一尊精雕玉琢却饱经风霜的雕像,彻底失去了灵魂。
***
俞淼淼费力地睁开双眼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片冰冷的白色。
“这里是……医院?”她喃喃出声,喉咙像火烧一样干痛难捱,发出的声音像八十岁老妪般沙哑难听。
她竟然,还活着?
她明明记得自己当时四肢绵软,已经陷入了汹涌的海浪里,竟然还能再捡回来一条命?
面对这个事实,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。
“没错!这里当然是医院,要知道,你差点就死了!这次,你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。”熟悉的声音蹿进耳里,俞淼淼艰难地回头,这才发现,竟然是段祺然。
“段祺然?”喉咙撕扯的疼痛难当,让她忍不住又侧头咳了两声。
“不用这么着急开口。”拿出棉签蘸了点水润湿俞淼淼的嘴唇,段祺然声音轻柔:“医生说你才刚醒,还需要好好适应。”
微不可闻的点点头,俞淼淼没在开口,只是转头又重新面向天花板,怔怔地发着呆。
曾经,她的人生,满心满眼里都只是陆景铄,为了他,她甘愿一再放低底线,仍由对方践踏自己的尊严。
如今,已经死过一次,她再不要为了别人飞蛾扑火。
这次,她决心要为自己而活。
第二十二章你敢不敢来
在医院又呆了快半个月,俞淼淼的身体才逐渐好转,被医生批准出院。
站在正午的烈日下,俞淼淼伸出手掌遮挡刺目的光线,感受着久违的温暖笼罩全身,心中有种涅槃重生的感觉。
“你之后有什么打算?”站在俞淼淼身边,段祺然为她撑起遮阳伞,轻声问道。通过医生的检查,他已经知道了俞淼淼右耳失聪,不可能再成为一名游泳运动员。
“我也没想好。”俞淼淼摇摇头,脸上露出一股落寞的神色。
虽说不至于是从学习走步的时候就在游泳,但可以说,自有记忆开始,俞淼淼大部分的人生都是伴随着游泳度过的。
无论是高兴还是难过,甚至是在她最想要放弃游泳的时候,她也依旧是一边哭着喊着说不想练了,一边在泳池中度过的。
可以说,游泳,已经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,就像吃饭喝水一般自然。
而如今,现实逼迫着她放弃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,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再做些什么。
想到这,俞淼淼不由苦涩一笑,她没有看段祺然,而是转头直视着远方的骄阳,觉得自己的眼眶都被烫的有些发酸:“这样说起来,我好像真的很没用啊。除了游泳之外,就什么都不会了。”
“不要这样说你自己。”纯黑的伞面挡住刺目的阳光,段祺然拿出一张纸条塞进俞淼淼手里,声音温和低沉: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,第一次在泳池看到你时到底有多么惊艳。俞淼淼,绝对不要妄自菲薄,你真的非常出色。”
那时的俞淼淼才刚满岁,穿着海城游泳队的统一泳衣,随着一声哨响跃进泳池,像一尾最优雅的美人鱼,自由地在水面游弋,只一眼,就让年少的段祺然轻易沦陷,再也无法忘怀。
“谢谢。”俞淼淼轻声说道,避开段祺然的灼灼视线。不知道是在感谢他替自己挡伞的绅士举动,还是在那句明显有着更多含义的肯定与赞扬。
她低下头,辨认着那张纸条上的字句,这才发现,上面居然是一个人名和电话号码。
“这是?”她犹疑地询问,不明白段祺然的意思。
“这是我南城一个朋友的电话,她本来是市女子游泳队的教练,但因为家庭变故,过阵子就要移民去米国了。目前南城市女子游泳队急需一名教练,我想,你可以去试试。”
“我?”俞淼淼伸出手指指向自己,不敢相信段祺然的话。
现在她右耳失聪,就连在水中保持最基本的平衡都做不到,怎么可能去担任一个泳队的教练,这简直就是在说笑。
“没错,就是你。”段祺然直视着俞淼淼的眼睛,正色道,眼中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。
“可是……”俞淼淼还在忧虑,段祺然却径直打断了她的问题。
“这个泳队的成员全都是游泳老将,队中也配有专门的队医。你并不需要向她们示范如何游泳,也不用担心她们因为溺水需要救援。她们所需要的,不过是一个有着丰富经验,同时能够指导她们夺冠的教练罢了。作为一名夺得过多枚金牌的运动员,我相信你绝对有资格能够胜任这一工作。既然如此,现在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……”
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朝俞淼淼伸出,仿佛渺无人烟的大海里突然飘来了一根救命的浮木。
“你,到底敢不敢来?”
俞淼淼抬头看向段祺然,金色的阳光透过伞面,再次照射在了她精致的脸上。这次,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,相反,潜藏着无限希望。
“好。”俞淼淼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回答道。
她终于露出了自苏醒后第一个由衷的微笑。
第二十三章我早就不爱他了
三年后。
“总裁,海城与南城的女子游泳友谊赛将在本周末举行,需要我帮你订票吗?”放下需要签署的文件,汤文星如是问道。
自从三年前俞淼淼投海自尽,失去音讯的那一刻起,原本从不关注体育新闻,也不看游泳比赛的陆景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对海城的游泳比赛一个不落,每场都要前去观看。甚至于,就算是在公司开拓业务最为繁忙的时候,他也依旧如此,宁愿拿着电脑去现场加班,也绝不缺席。
然而,每次从游泳比赛现场回来之后,陆景烁又会低落很长的一段时间。汤文星知道,那是因为自家总裁并没能在赛场上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但是,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重新出现呢?
因此,每次的执念只能换来更为深重的伤痕,让他痛苦,循回往复。
“嗯。按照惯例就可以。”低头迅速查看文件,陆景烁头也不抬直接答道。
观看游泳比赛已经成了他的习惯,然而,直到如今真正了解了这项运动,他才终于明白,曾经的俞淼淼在赛场上是多么璀璨夺目,只可惜,他却再也看不到了。
“知道了。”颔首应道,明白这几天总裁的心情估计都不会太好,汤文星拿回已经签好字的文件,恭敬地从办公室中退出,以免触了陆景铄的霉头。
有时候,他也会觉得弄不懂自家总裁的心思。
明明少夫人还在世的时候,那般劳心劳力,满心满眼只有他,总裁却总是肆无忌惮的沾花捻草,伤透了少夫人的心。
如今少夫人已经离世,总裁却又开始清心寡欲,甚至还看起了每一场没有少夫人的游泳赛,这又是何必呢?
难道说,人,真的只有在失去之后,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吗?
摇摇头,告诫自己不要再擅自评判上司的感情经历,汤文星放下文件,开始上网订购门票。
另一边,南城。
“你真的决定要带队会海城?”段祺然双手环肩倚在门框,低声询问。在他看来,尽管海城是俞淼淼的出生地,但同时也是她的伤心地,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这次的友谊赛回去。
更何况,除了担心俞淼淼会触景生情之外,那里还有个曾经对她伤害至深,却也让她难以忘怀的陆景铄。即使是出于私心,他也实在是不愿意让俞淼淼有一丁点儿再碰见陆景铄的可能。
“这是当然。”俞淼淼一边收拾行李,一边语气轻快地答到。
游泳队近段时间以来屡获佳绩,这也让她卸下了沉重的心理包袱,觉得自己当年没有做错决定。
实在是无法理解俞淼淼泰然自若的态度,段祺然终于按捺不住,走进房间,将俞淼淼的肩膀掰正,让她直视自己:“不要装傻,俞淼淼。你应该明白我的顾虑。陆景铄现在仍在海城的金融圈活跃,如果真的回海城,你很可能会撞见他,难道,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?”
“他在他的金融圈,我在我的体育界,两不搭界,你在担心什么?”没有责怪段祺然过分亲昵的动作,俞淼淼淡淡道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将段祺然扶在自己肩上的手轻柔地拂了下来,俞淼淼将最后一件长裙放进行李箱,咔哒一声阖上锁扣,这才转身直视段祺然的双眸:“即使是真的遇见了,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我总归是要陪着游泳队征战南北的。如果哪天世锦赛在海城举行呢?难道说,我也要因为了一个陆景铄而放弃带队出征的机会吗?这怎么可能!遇见了就遇见了吧。”
“反正……”视线越过段祺然,落在窗外蔚蓝的海面上。兴许是那粼粼的波光太过耀眼,闪的俞淼淼突然有些眼睛发酸,她连忙收回视线,朝着眼前的男人轻轻一笑。
“我早就不爱他了。”
所以,他也不能够再伤害到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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