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壶清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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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的口味果然够重!”撕拉一声,他在冰冷的水牢中强占了我

*落魄公主X【敌国皇帝】

*BE预警

他亡了我的国,杀害了我的父皇,害死了我的孩子,却还逼我爱上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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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

16.不要为难挽儿

 

“小雀儿呢?”我的声音略微颤抖着,我不敢问,却又不得不问,我害怕得到与期待相反的答案,却希望琦玉的回答能使我安下心来。

殿中是死一般的沉寂,琦玉撇着头,将目光落向一旁,火光明灭间,炭火依旧噼啪作响着,却是我耳边一阵轰鸣。

“陛下处死了齐妃娘娘,小雀儿也——”

她的话儿说了一半儿,我却不想听了,我失魂落魄的松开琦玉的衣袖,她得了解放似的松了口气。

“娘娘,您也不必齐妃娘娘伤神,毕竟齐妃娘娘所犯之罪……陛下能容得小雀儿在宫中养了这么久,已是仁慈了。”

我耳边的轰鸣声遮住了琦玉断断续续的话音,双手紧紧攒住自己的衣袖,任由一股突如其来的无力侵袭着我,我终究还是没能完成小雀儿最后的心愿?

她只是想见自己娘亲一面,又有什么错?

“皇后娘娘驾到——”一声尖利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,我被琦玉搀扶着坐起身子,便见那一袭叫人莫名熟悉的凤袍出现在我眼前。

秦璃挽提着裙角款款而至,头上是闪烁着光芒的凤冠,她一甩当日被邱晨劫持时的狼狈模样,唯有雪白脖颈上一条醒目的伤疤——大抵是还未愈合,此刻已然结痂,她却不曾掩饰,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我。

我强撑着虚弱的双腿站起身子,昂着头和秦璃挽对视着。

“大胆!见过本宫为何不跪!”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,眉头紧蹙,双眸微红。

“皇后娘娘不是一向体恤六宫,如今怎的与我这样一个病弱之人斤斤计较呢?”

她目光微沉,似乎是看穿了我的讥笑,却也不恼,反而是勾了勾红唇,凑到我耳边讲:“你能得意多久,本宫回来了,姓邱的就要死了!”

“放心,他也不会孤单,还有齐妃母女和他一块上路呢。”

秦璃挽那张精致的脸近在咫尺,她一昧的咄咄逼人,双眸中有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,有愤恨,还有杀机。

唯独看不出半分怜悯,人命在她眼中到底算什么?

秦璃挽的眸子里映出我错愕的脸,那张面无血色,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惊慌失措,那个影子错愕的与我对视着,好似在嘲笑我的愚昧。

一道声音打断了我与秦璃挽之间的对峙,秦璃挽略带惊慌的转过头,便见那抹明黄直挺挺的立在殿门口,他双眸微凉望着我,眸子中透着的孤寂竟是我不曾见过的。

秦璃挽福身行礼。

“参见陛下。”

齐如珏没有理会她,他目光略过皇后,定定的落在我的脸上,宛若锋利的刀子,一道一道划在我的脸上,血肉模糊。

“若是真那么好奇,你可亲自来问朕,为难挽儿作甚?”他冷冷的看着我,话音掷地有声。

秦璃挽带着一众人来我这湘竹殿,是我寻衅滋事!

 

17.你想要谁死

 

“陛下别动气,湘儿妹妹没有为难臣妾,她怎么会为难臣妾呢?”秦璃挽抬起头,站在我们中间,她像是一堵墙,牢牢的挡在我与齐如珏之间,将我身前的光亮全部挡住,不漏一丝缝隙,多亏她,我得以逃避齐如珏那张带着伤人的脸。

真不愿承认,时至今时今日,他的绝情,仍能伤我。

“挽儿,你的身子可养好了?”齐如珏到底忽略了我,揽着秦璃挽温柔的呵护着。

“谢陛下关心,臣妾的伤已然愈合了。”秦璃挽抿着笑,清脆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湘竹殿,跟所有人在炫耀。

“陛下,那贼人当是如何处理?”

这个问题我也关注,目光落到齐如珏身上,等着他的回答。

齐如珏的话音掷地有声。“等他说出逆党的藏点,斩立决。”

我的脚一软,险些踉跄倒下,还是琦玉眼快扶住了我。

“妹妹这是怎么了,莫不是听到要处决逆党,吓到了?”秦璃挽特意让开身子,明黄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眼中,我看到齐如珏的眸中一片淡漠的凉,冰得刺骨。

“对了,臣妾想起来了,那些逆党都是大渝的人,那日的刺客似乎与妹妹还很熟……”秦璃挽掩着面,作出万分惊讶的样子。

到底是心机深沉如海,面上着实同情了我一把,暗地里却捅了我好几刀。

只是我很好奇,这些话,听在齐如珏的耳中,是怎样一番滋味儿。

抬眸去看齐如珏,他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样子,似乎印象中,齐如珏永远都是这样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,哪怕他父皇去世时,哪怕八年前他浑身是血,面对着围追堵截的歹徒……

“陛下,不如行刑那日,湘儿妹妹去送送那些人吧?”

不,不行,邱晨不可以死!

我抬眸,撞进一汪深不见底的湖。

“齐……皇上,你不是想创建大一统的大齐吗?现下诛杀我大渝的人,那些被你统御的其他大渝的子民该作何感想?”

我逼迫自己在那莫名压迫之中冷静下来,小声劝说着齐如珏。

他答应过的,不会将大渝的人赶尽杀绝!

齐如珏目光微凉看着我,此刻分明是白日里,火盆亦是烧得正旺,我却只感一阵恶寒侵袭着我的身子,叫我动弹不得,却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。

“你不想他死?”

半晌,才听闻齐如珏清冷的声音,透着一股莫名情绪,他上前几步,这压迫感叫我不由得退后了身子,秦璃挽亦是双眸微凉望着眼前这一幕,面色冷淡。

她躲开了身子,替齐如珏让出了一条路。

我在齐如珏的步步紧逼中撞上了身后的床榻,我跌坐在塌上,咬了咬牙,双手再次摸向枕头之下,却是心下一凉,我藏在枕头下面那炳匕首,不见了。

“你可以选一个,他死,还是……他死?”

另一个他,指的是父皇!

 

18.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

 

我听出齐如珏的话外之音,这是两种选项,一个是从小陪伴我长大的异姓兄弟,一个是生我养我予我教养和尊贵地位的父皇。

他掌握着我的命脉,逼我做出最艰难的抉择,但我也可以不选。

我咬着牙,抬眸,双眼定定的看向他,“我选第三个选项,我死,可好?”

齐如珏目光一凝,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我靠向枕头的手臂,随后一个用力,我便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拉起,重重摔在地上,虽是撞在柔软的毛毯之上,却也叫我的身子一阵抽搐着疼。

旧伤未愈添新伤,此刻若是再受伤,我怕是永远都只能做一个病秧子了。

“你就这么想死?”

他突兀的靠近我,居高临下的看着我,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,却宛若锋利的刀,一刀一刀划开我的心脏。

我扯起嘴角,声音从那抹裂开的疼痛中传了出去,掷地有声。

“其实,我更想让你死。”

“渝湘儿!”

暴戾的声音落下,一双大手握在我的脖子上,他渐渐用力,收紧,我呼吸困难,模糊中是那双忿然的眸子,不过片刻,那双眸子中却又染上了其他的情绪。

随后,我的身子再次撞击在地面上,大片大片的呼吸钻进了我的肺部,使我胸口一阵刺痛。

他站直了身子,皇后立在他身侧,他转身,拥过皇后的肩膀,神色微凉望着我。

“来人,湘妃辱骂于朕,但念其精神有异,赐二十大板,以示惩戒!”

他话音一落,便见自殿外进来两个锦衣卫,琦玉一直愣愣的看着我们之间的交流,此刻,才回过神儿来,她慌忙道:“陛下,万万不可啊!湘妃娘娘的伤口还未曾——”

齐如珏将目光转向她,“你别以为你帮朕办成些什么事情便可以命令朕,看清自己的身份!”

琦玉神色一阵错愕,她双眸依旧祈求的望着皇帝,时不时看向正被拖向殿外的我。

冰冷侵袭着我的双膝,愈到门口,我才感受到此刻的北风究竟有多刺骨,它们呼啸着穿过我的衣物,狠狠的撞击着我瘦弱的身体,若非有两个锦衣卫拖着,我恐怕要被这北风带着跑了。

大抵是晨时下了一场小雪,此刻地面被一层薄薄的白纱笼罩着,我的身体被拖离,却将那层白纱脱开一道长长的印子。

可惜……这一片纯白的雪地又要染上血污了。

我被安置在椅子上,两个锦衣卫正举起厚重的板子,他们目光询问的看向殿门口温暖处站着的帝后,此刻秦璃挽正依偎在齐如珏的怀里,她满眼的得意之色不加半分掩饰,似是连装个样子,都不肯了。

齐如珏目光扫过我,落到我身侧的两个锦衣卫身上。

“打。”

随着皇帝一声令下,我的腰后传来一阵酥麻的痛感,我感受到我的脸上有一阵抽搐,却后悔今日为何没有早早的起来,我好歹是大渝的嫡长公主,即便是被打板子也该有公主的样子,可未梳洗,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竟落入了他们两个人眼中。

又一下重重的落在我的腰后,我几乎将双唇咬出血印来,却将胸口的那声痛呼紧紧压抑在嗓子眼。

“他死,还是他死?”

 

19.我一无所有,徒留一双膝盖罢了

 

“渝湘儿,你想清楚,谁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!”齐如珏那双冰冷的眸子正正定定的落在我身上,我耳边仿佛回荡着他那冰冷的声音。

他逼我做出的选择,两种皆是我不想选,我不可能放弃父皇,亦不可能放弃情同兄妹的邱晨,他知道,所以他故意使我陷入两难。

腰后的渐渐麻木,一股凉风灌入,仿佛我的身子结了冰,我昏沉着合上双眼,最后一眼,我看到他伸手拥着秦璃挽,移步缓缓离开了湘竹殿。

枢灵不知是什么时候出来的,拿了件披风披在我的肩上。“公主,雀儿公主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。齐妃不能生养,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,从宫外抱了个孩子。您不该去安宁殿的,齐妃是拿您当挡箭牌啊!”

罗袖下的手一抖,我转身望着枢灵,眉目间染了几分肃意。“这话你听谁说的?”

“整个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。”

所以,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!

脚步不自觉往后踉跄了几步,我忽的就想起了秦璃挽的嘲讽。“你不过是个亡国公主,你当谁会真心待你?”

所以那日,齐妃喊我去安宁殿,只是想用我这层公主的身份牵制齐如珏?

脚步虚软的我任由枢灵扶着我回到软塌上,更深的意思我不敢再往下想,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竟要如此勾心斗角,这大齐的皇宫到底藏了多少肮脏龌龊事儿。

到底,我是稚嫩了许多……

沉默了许久,我方抓起枢灵的手,凑过她耳边。“帮我去询问下邱晨的消息。”

“公主,皇上不希望您对邱大人关怀过多……”

“我做的哪一件事,是他希望的?”

枢灵神色里攒着为难,到底是答应了我,去了。

……

望着榻边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轻轻飘动着红纱,我双眸微怔。

小雀儿应该已经下葬了吧,没想到,她竟然不是齐如珏的孩子,难怪他会对小雀儿和齐妃熟视无睹。

可我分明还记得,小雀儿很小的时候,他望着小雀儿的目光可还是温柔的。

“公主,奴婢打听到了。”枢灵匆匆入殿,“邱将军被关在天牢里,被陛下派了锦衣卫重点看守着,恐怕咱们没办法见到邱将军了。”

我转过头看向枢灵那张小脸,眼下她满面的愁苦,想来她已经去过了。

这天牢在皇宫的西北角,关押的都是皇族重犯,环境恶劣,各种拷问刑具一应俱全……

莫名觉得有些心慌,却是双腿毫无知觉,因着那日的二十大板,我背后的伤口亦是再次裂开,此刻我整个后身皆是血肉模糊,只要我稍作动作,便会扯得整个身子都撕心裂肺的疼。

“你可有看见我的匕首?”

闻言,枢灵神色一愣,她知道我有将匕首藏于枕头下的习惯,曾反对过,亦是曾偷偷将我的匕首藏起来过,最后却因着被我冷淡,而老老实实的将匕首送了回来。

“奴婢不知。”枢灵茫然摇了摇头。

我撑起发酸的身子,吃力的将双腿挪至榻边,想来不是枢灵,便是琦玉了,一直以来,她都是齐如珏安插在我身旁的眼睛吧。

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,连那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匕首也被齐如珏收走了。

可是父皇和邱晨还等着我救,我拿什么救他们呢,这偌大的大齐皇宫,我号令不得一兵一将,唯一能求齐如珏的,不过是一双膝盖罢了!

 

20.像狗一样苟延残喘

 

日暮时分,我撑着一身的伤痛由枢灵搀扶着,跪在正阳殿前。

正阳殿内灯火通明,却照拂不到我身上。

到底我还是匍匐在他们的脚下,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。

你们希望我跪,我跪了。

大渝的公主,把尊严都给你们了。

大渝已亡,大渝此后再没有公主,更没有傲气尊严!

错乱的视线纷纷落在我身上,我像没有觉察到那些宫人异样的眼神一样,垂着头,默默在心底数着时间。

不是数齐如珏多久肯来见我,而是多久来轰我走,毕竟他一直都觉得我碍眼。

北风呼啸而过,心兀自觉得冷冷的,晃神间,才发现,又在落雪了。

不多久,地上就遮了薄薄一层。

严公公踩着薄薄的一层雪,急急的走到我面前。“湘妃娘娘,皇上让您回去呢。”

看吧,这么快。

“那劳烦公公告诉皇上,见不到他,我是不会走的。”

“您这又是何必呢?今儿个是皇后娘娘的寿辰,皇后娘娘不想铺张浪费,就想皇上一人陪着她,皇上是不可能出来见你的。”

听着严公公的话,我不禁抬眸看向他,额边有青丝略过我眼角,有些发痒,我却纹丝未动。

我倒是忘记了,今日是秦璃挽的生辰,勿怪齐如珏晌午在湘竹殿走的那么匆忙。

心思一转,陡然想起去年我的寿辰,齐如珏要借着我的生辰宴请大渝的地方官员,缓和和他们的关系,所以场面很是盛大,单单那一场寿辰,耗费五千万两,齐如珏倒是笼络了不少大渝的人心,可我被大齐的人整整戳着脊梁骨骂了半年。

骂我魅惑君王,恃宠而骄,骂我亡国之兆,不详妖女。

所以去年秦璃挽生辰时,就摆了简简单单一桌家宴,大齐的人相当满意,都说秦璃挽是国母之姿,天下之幸。

而如今,秦璃挽的生辰更是简单,只要齐如珏一人陪她。

呵,到底是齐如珏最爱的女人,一门心思将温婉贤良识大体演绎了个透透彻彻。

罪孽,从来都是我的!

“娘娘,湘妃娘娘?”严公公唤了我两声,似乎还叹了一口气,“您莫要在此膈应皇上了。”

膈应?

若我真能膈应齐如珏,那倒也不错,凭什么他祸害了人,却能每天高枕无忧、畅然开怀?

更何况,我已然跪了这么久,若就此轻易离开,岂不是白跪了。

“劳烦公公帮我传话。”

嘴角含着一抹笑,我客气的对着严公公开口。

严公公甩了甩袖子,阴郁着脸转身进了正阳殿。

天越来越冷,寒气轻易的将一层衣衫打透了,枢灵红着眼睛跪在我边上。“公主,咱们回去吧!您的身子受不住的,等明日天气暖一些,咱们多穿些衣裳再来求皇上……”

揉了揉枢灵眼角的泪,突然觉得自己傻了,跟齐如珏和秦璃挽周旋,怎能如此实在呢?

可我不是在跟他们周旋,我是想死的,因为我清楚,父皇和邱晨,我一个也救不了。

 

21.后来为什么不装了

 

“公主,我替您跪,您别再作践自己了!大不了,我们不做这娘娘了,我们……”枢灵咬着唇,巴掌大的小脸皱的像核桃,泪落在雪地里,融化了一片。

闪躲着枢灵心疼的眼神,我的尊严已然卑微到尘埃里。

枢灵从小跟着我长大,看着我骄傲,哪里见过我这般低贱的模样,可是大渝已亡,再没有公主了。

伸手,我将枢灵狠狠地推开,瞧着她脸上俏生生的疼,我用生平最冷的声音呵斥她。

“大渝已亡,哪来的公主?”

“给我滚回湘竹殿,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出湘竹殿一步,否则就不要当我是主子!”

话落,枢灵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良久,然后端正的跪在我面前,认真的朝我拜了一拜。

“公主,这是枢灵最后一次喊您了,从此以后,不能侍候您了。”

一字一句,那张小脸讲的非常认真,下一刻,她竟然站起来朝着我扑了过来,饶是幸运,琦玉跟着我一块来的,在枢灵对我下手前拦下了她,将她缚住了。

由着琦玉将枢灵带走,身后空荡荡的。

真好,只剩我一人跪在这正阳殿前了。

夜风越发的料峭,夹着雪片像刀一样割着我的脸。

茫茫一片的白色,看着看着,我恍然想起了刚进这大齐皇宫时的光景。

犹记得,那时,齐如珏曾假意惺惺的送了一只锦兔到湘竹殿,还假模假样的说:“你在大齐举目无亲,跟后宫的嫔妃又不熟,若是无聊,就跟这小东西玩吧。”

虽说我恨齐如珏,却到底没抵住那锦兔的诱惑,小东西伴了我整整一年,最后还是因着我不小心将它放了出去,惊扰了秦璃挽的驾,那无辜的锦兔被秦璃挽用棒子打死喂了后山的狼。

那时,齐如珏装好夫婿装的可谓滴水不漏,三不五时的跑到我的湘竹殿,捧着许多他搜罗来的奇珍异宝献给我。

美其名曰:“朕将你纳入大齐皇宫,便不会委屈了你,朕不会像你的父皇那样屠戮四方,暴虐无度,朕会对每一个大渝的人以礼相待。你在大渝是公主之尊,在大齐,即便大渝已亡,朕也会以公主之尊待你,你可放心的做朕的妃子。”

去死的以礼相待,去死的奇珍异宝,灭了我大渝的国,又从我大渝搜罗的东西再献与我!

白驹过隙,那一年的时间里,不管我如何对待齐如珏,不管我藏于枕下的匕首如何捅过去,他真真的将关怀备至演绎的天衣无缝。

让我恨不得,恨不得……

可是后来,为什么不装了,为什么我把心交出去了,他却不装了,连敷衍,连骗一骗我都懒得应付了。

哦,对了,大渝的子民不再作乱,经过他一年的统治,大渝的子民开始归顺,天下平定,齐如珏民心所向,他还需要装什么?他还需要演什么呢?

苍凉的笑着,果真是可笑,从头到尾,我被齐如珏物尽其用,榨干了最后一分价值。

呵呵,渝湘儿,你这个傻子!

 

22.听春宵

 

窗内的烛火闪烁着相偎在一起的身影,琴丝管乐奏响了漫天的飞雪,嬉笑声从正阳殿内稀稀落落的传来。

我心下一动,直直的望着殿内的热闹。

“皇上,不要,您别这样……”

女子娇软的嗔怪声,若有似无。

齐如珏在正阳殿内和秦璃挽在做什么,死死的捂住心口,秦璃挽是齐如珏的皇后,你早就知道他们恩爱无双的不是吗?

这天似乎更冷的,冻得我眼睛发酸。

“渝湘儿,朕警告你,不要太嚣张!”

“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?”

……

那一声声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言语,是出自谁的口,我怎么会嚣张呢?我怎么会以为他不敢杀我呢?

可你既然早就决意要将我这枚棋子弃置,为何当初还要演的那般入戏,哪怕是给我一点活路呢?

齐如珏,你知不知道,我是真的,真的很……

奏乐声落下,正阳殿又变得安静下来,没了那些奏乐的轰鸣,殿内那两人的恩恩爱爱听得越发真切。

往日里被我狠狠压在心里的情感,像是轰然间冲破了禁锢,肆无忌惮的在我心底咆哮着。

我从不知道,原来温言软语能变成利刃,伤人于无形,一刀一刀的刮着我的心,可我还固执着不肯醒。

在那一年里,他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吗?

我以为我不在乎的!

不,我不想听这个,我来不是为了看这个的!

烛火灭,原本的寂静又变成了女子的娇喘,似在压抑,又像是招摇。

心被捅了个窟窿,渝湘儿,你是不是还不肯醒?

你与齐如珏之间从来就只有家仇国恨,没有情。

没有!

“咳咳!”

恍恍惚惚,一口血气在肺腑间翻涌。

“噗——”

齐如珏,你与你的秦璃挽且幸福吧,我不恨了,不想再在乎了。

寒意抽走了我身上最后一丝力气,我终于倒在雪地上,闭上了沉重的眼睛。

“起来,别装了,给朕起来!”

一只脚在我腿上踢来踢去,急躁的催促着,我才抽出一丝力气,掀起沉重的眼皮,迷迷糊糊的,我好像看到了齐如珏。

“你又耍什么把戏?”

把戏!

“渝湘儿!”

……

我再醒来,约么是在两个时辰后的丑时,湘竹殿内,齐如珏坐在我的床榻边,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。

“咳咳!”

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,齐如珏还不作反应,身后就传来一道男声。“皇上,湘妃娘娘的风寒怕是会传染,您保重龙体啊。”

听着我不免讪讪的笑了笑。“皇上,您还是离我这下等人远一些坐着吧。”

齐如珏不做声,深邃的眸子盯着我许久,才张了张唇,道:“出去。”

我当讲的是我,还不作身,御医娓娓退出了殿内。

红烛跳耀着我和齐如珏的影子,交缠在一起,我痴痴地望着那影子许久,才操着沙哑的声音开口:“怎样才能放过我父皇和邱晨?”

“为什么一定要救邱晨?”

“那你为什么要亡大渝的国?”

本来大渝与大秦接壤,长年兵戎不断,可大渝同大齐素无交集,是他,带着大齐镇国灵玉来大渝和亲,是他带着泱泱大军,屠了大渝满门皇室!

所谓暴政,所谓仁道,不过是他欺瞒四海的荒天下之大谬的借口!

 

23.你能给朕什么

 

鼻子闷闷的,闻不到什么气味儿,却在渺茫的气息中,我嗅到了一股脂粉气,一股专属于秦璃挽的脂粉气。

才想起来,眼前这人是方方同秦璃挽一番鱼水之欢的人。

肺腑间一阵作呕,却到底没吐出来。

齐如珏一直看着我,若不是知道他是怎样的人,我还以为他用的是地老天荒的深情。

“你能给朕什么?”

无喜无怒的声音跳进耳朵里,我还当自己听错了,所以我抬起头来询问的看着齐如珏,他竟然又问了我一遍:“你能给我什么?”

是震惊的吧,可泪珠却倏地到了下来。

他夺走了我所有至亲的性命,他灭了整个大渝,他把天下掌握在手里,利用我的姓氏,利用我的生辰,利用我的感情,将我所有的一切拿走之后,还恬不知耻的问我——

“你能给朕什么?”

当真是有人如此无耻,不问缘由折了你的四肢,损了你的命脉,将你囚、禁在牢笼中,榨干了一切,却待你苦苦哀求时,问了一句:“你还能给朕什么?”

“齐如珏,你还有心吗?”

但凡是生而为人,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,就当我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可怜虫,都不肯……

“那你呢,你有吗?”

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将我打醒,自古君王皆薄幸,我竟然期望齐如珏有心?

呵,我又犯傻了!

“咳咳。”

遣着嗓子,我忍着疼痛开口:“邱晨是大渝难得的人才,你不是想镇朝纲图天下吗?你缺的,恰是这样的人,如果你杀了邱晨,就是寒了所有归降的大渝臣民的心。如今父皇在你手上,三年前你未曾杀害他,如今更不能杀。”

“若大渝必须再有一人死的话,就杀了我吧。”

齐如珏安静的听着我把一段话讲完,然后看了我许久,似乎在考虑着我这一番话。

见他心思有异动,我又催促了一声。“皇上觉得如何?”

床榻边的人轻轻地站起来,默不作声的朝着殿门走去,我才急了。

“齐如珏!”

他未转身,背对着我,用一种极其冷漠的声音对我讲:“渝湘儿,你可知朕又多厌恶你,多讨厌看到你!”

厌恶!讨厌!

我的心猛地一抽,当真已经厌恶讨厌到如此坦荡的当面讲出来了。

自嘲的笑了笑。“那杀了我不正是两全其美,反正我再无用处了。”

可是齐如珏没有再回我,大步走出了湘竹殿,而后,我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齐如珏。

不管我是去殿外跪着,还是拦他的驾,每次都是被他命人将我扔回湘竹殿,他似乎已然生存在一个没有我的世界,再也不肯见我了。

那句“你能给朕什么?”来来回回的在我脑海里绕着,我终究于他再无用处了。

邱晨被判斩立决,行刑是在三天后,可我见不到齐如珏,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三天转瞬即逝,邱晨处决的那天,是除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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